2011年9月25日 星期日

壹週刊 - 1122 - 非常人語 百轉千迴又相逢 快必 慢必

壹週刊 - 1122 - 非常人語 百轉千迴又相逢 快必 慢必

非常人語

百轉千迴又相逢 快必 慢必

2011年09月08日

想當年商台撮合這兩個小伙子,主持馬路之友,並賜名快必、慢必,已是十七年前的舊事。
二人性子迥異,實非好友,然而命途相像得異乎尋常,年皆三十九,都是九四年大學畢業後入商台,九九年離開商台加入新城,○七年離開新城。
孖必都是宗教熱心分子,快必信主,慢必拜佛,無獨有偶都是教內反對派,憂宗教團體赤化,恨信徒諛媚政權。
○六年快必到中大唸神學。「有同學畢業,不回教會,而去幫性工作者。」引用《聖經》故事,闡揚公義:「有個人被強盜打到半死,兩個神職人員經過,他們死跟律法,視接觸屍體為不潔,最後一個撒瑪利亞人,無律法無底線,按着人性救人。」
慢必拜李居明為師,比乃師激進:「佛教講以殺止殺,我去殺(高官政棍),我作業,就我去受。」
百轉千迴後塵埃落定,今日一同踏上抗爭路,快必主持網台節目,罵不留口;慢必走入建制,參選區議會。佛陀與基督,江湖狹路又相逢。

快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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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拍檔性格迥異,慢必向快必學壞,快必向慢必學氣量。

昔日拍檔性格迥異,慢必向快必學壞,快必向慢必學氣量。

快必原名譚得志,這些年來轉變的可不止是名號。信耶穌廿七年,過去基督教媒體影音使團問他《挪亞方舟驚世啟示》觀後感,馬時亨妻子王培琪邀他辦活動……俱往已,如今舌劍對準右派親政權的教會。
他罵人從來指名道姓:「戴浩輝(信義會前監督)觀點同中共好似,在會訊話達賴喇嘛有政治目的。
「蘇穎智(恩福堂主任牧師)要在大陸搞和諧公園,就話成本聖經都係教你和諧。
「馬時亨搞全球祈禱會,唔會為六四祈禱,唔會為徹查豆腐渣工程祈禱。他們逃避政治性,但間接政治化教會。」
快必認為教會應該多談公義,少講得唔得。「陳家偉(造訪鳳姐的前民主黨總幹事)單嘢之後,我都有問老婆,可唔可以搵性工作者,佢係好典型的女性,當然唔得,咁我就唔去,使乜問牧師得唔得。」
公義嘛,去年率眾大鬧高官雲集的全球禱告日大會,「他們一祈禱,就戴上劉曉波、趙連海的面具;他們驅趕,就換上耶穌面具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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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教會開火,卻崇尚基督。「有革新世界的可能,基督精神批判,鬧不公義的事,永遠不滿足現狀,止於至善。」

向教會開火,卻崇尚基督。「有革新世界的可能,基督精神批判,鬧不公義的事,永遠不滿足現狀,止於至善。」

早前不滿基督教協進會考慮取消教內普選,備戰基督教界特首選委。「在網上做教友證,大家自行下載做基督徒,然後去投票。我們不是種票,你可以投黃成智,我只想擴闊選民基礎,分享基督徒特權,用離譜的手法凸顯件事離譜。
「我不滿教會只講私有化的信仰,祈求考試過關、旅行平安。就算涉及公共領域,都係講緊派飯俾流浪漢、探訪長者,或者祈禱望溫家寶信耶穌。教會應該指出政權唔公義,如果唔批判,好易同政治行埋,羅馬政權統戰教會,之後就係黑暗。」
當年被聖靈充滿,單槍匹馬手持新城音樂會門票,到各書院撈人。「等仔放學,群佢哋,一齊食麥當勞,帶他們回教會。連續八個星期,聚到幾十人,後來教會接手,留唔到班仔。」
明星信主洗底,政客託天命索選票,快必當過兩屆教會執事,手執兩張神學碩士證書,卻自毀金漆。「我返教會廿七年,忍了廿年,最後七年我攞料去批判。」幾年前在夏令營向小學生解釋粗口含義,被教牧執事照肺,席間有人質疑快必孌童,「我腦海閃過用櫈『車』佢的念頭!」從此割席。
正與友人註冊新教會,名曰「路小」。「聖經話門是窄,路是小,所以叫基督路小教會,無個『教』字。大家互相按牧,人人都係牧師,教會內無特權。不過,牧師有張證,在外邊買書有特價。」

十把刀

創作人以踩界為樂,中小學唸瑪利諾神父教會學校,已愛將雪條放入同學校褸袋,又曾在老闆的蛋糕內混入塗改液。高考兩優一良,入港大中文系。
早在九八年已犯禁,在專欄數亞視製作不濟,因此被飛出創下十七點收視奇跡的《一級奸爸爹》;早前為亞視拍劇,尚未殺青便大爆亞視高層以亞姐招待貴賓團,慘被停工。
「唔係話帶女見老闆咁簡單,其實係話王征公器私用,三日唔埋紅地氈歡迎全國政協,仲要播俾市民睇,用亞視做他的社會資本。」在網台「青台」開咪直斥其非,就這樣收到人生第一封律師信。「我攞封律師信問李柱銘,佢話:『無事,繼續鬧,有事幫你打,叫亞視賠錢俾青台』。」快必結案陳詞:「日後換了老闆,可能又會搵我。」
昔日在新城,收警告信可不少,老闆旗下的百佳賣油魚,冷嘲:「油魚正呀,便秘咪啱囉!」新城頒獎疑似分豬肉,他大呼油膩。「唔出聲唔舒服,點都要自嘲一下,唔可以明目張膽地說,就攝位講。

「每年(李嘉誠)王國運動會,一定要出席,我當時有份唱《強》獻俾佢。」歌詞:「強人是你,能飛天遁地……」
言快必失,拍檔慢必讚他時有佳作,然十把刀飛出,一刀中紅心,其餘皆錯殺良民。葉振棠視力退化,他戲稱「盲盡心中情」;華航墜機,他比喻過山車。「其實我不是黑心,只係亂噏。」
○七年朱明銳(當時娛樂台台長)炒掉快必,事實上兩人早有樑子。「朱明銳同我講,你搵咁多,因住 ICAC查你,我話:『查你都未查我』。」
為了暢所欲言,不加入任何組織。「馬克思講得好,坐乜位,就諗乜,所以我始終不加入政黨,好似慢必,之前幫美孚居民反對地產霸權,最近美孚居民反對關愛之家,他在 facebook都話要從美孚居民立場去看。」
慢必從政,快必直言估佢唔到:「他以前只搞個人修行,原來有公共的一面。他在七一被上手銬,比我還激。」
去年快必與民主黨林子健合組網台「青台」,主持節目《得罪人多稱呼人小》。「主流媒體接觸人多,但是講得不暢快。我喜歡現在坦率,大言不慚。條路的確越來越窄,但多了很多同志、變性朋友,似乎有個新天地。」
○三年《壹週刊》的訪問,快必仍是新城的創作總監,月入五、六萬,住元朗加州花園的二千四百呎獨立屋,開波子;現下主持網台,月入數千,去年加州花園賣了八百萬,換了兩層村屋,搭港鐵。過足口癮,名副其實口爽荷包(音立)。「我鍾意莊子逍遙,但我境界好低,有積蓄,懶逍遙,都係風涼話。」
妻子任室內設計師,財政獨立,兩口子不打算生子,生活逍遙,只惦記老母親。快必幼年時,父死於腦癌,母親後來改嫁,丈夫是越南餐廳芽莊老闆,生活無憂。然快必與妹妹約定,留一人在母親身邊,如今妹妹在芝加哥圓音樂夢,他想留洋唸神學博士,還不知怎麼辦。


慢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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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從政積極準備,母親節慢必送花給美孚街坊,政府派六千,他又晨早七時半落區派傳單,教人填表格。

為從政積極準備,母親節慢必送花給美孚街坊,政府派六千,他又晨早七時半落區派傳單,教人填表格。

比起快必,慢必陳志全出現在港聞版次數更多。七一堵路,他站在第三行,中胡椒噴霧,上手銬,被抬走;林瑞麟出席論壇推銷替補機制,他誓死相隨宦官大人,阻止這宗強姦(民意)案發生。
「好朋友是總督察,負責七一遊行,他說我變了,以前的我不會跟 authority紮行馬。我的 facebook由生活型變為政治型,昔日朋友已很少留言,可能怕我叫他們去遊行。」
慢必的身份,這幾年也變了好幾回。他信佛教東密宗,法號聖範,聖人典範之意,師傅是李居明。○七年底賣樓辭工,不做 DJ潛心修佛,搞佛教唱片,到海南島三亞建寺廟,○九年《壹週刊》便報導過他跟李居明在九龍塘大師堂和信徒唸《金剛經》。
今日他是香港人網 CEO,剛滿三個月試用期;是選民力量副發言人,跟馬草泥任亮憲、星屑醫生歐陽英傑,落選港姐袁彌明同夥。近日更早晚到美孚跟街坊 say hello,備戰區議會選舉。

佛教講求維穩,寺廟不談政治,地震水災法師也只為災民超度,不作追究豆腐渣工程這等 blamestorming。他跑出來衝擊政府,有違我佛的無相無作?
「越南一行禪師也屬左翼佛教,越戰期間他的女信徒含笑自焚。宗教和社運無衝突,如果我可以感召一萬民眾在立法會外靜坐,力量已經好強。」
事實上他搞社運後再沒有做佛教工作。「總不能一邊上大陸建寺廟,一邊在港搞示威遊行,唯有二揀一。」
連李居明也少見了。「有次跟師傅談六四,他從佛學維穩角度看,認為(鎮壓)是需要,聽後我心裡很不舒服。」他寫了封信反駁師傅,終沒勇氣寄出。
在大陸建寺廟那段日子,慢必要去人民大會堂跟統戰部開會,和前宗教事務局局長葉小文食飯打關係。
「開會其實是聽演講,他們說社會主義發展到極致,謀事在人成事亦在人,宗教已沒必要存在。佛教講和諧,佛教徒信因果,不會示威遊行,是很好的河蟹工具,所以胡錦濤也出席世界佛教論壇。
「唐朝時期密宗傳到日本,不少祖師都是為日皇服務。密宗相信若信仰度了領導人,便是國家最大得益。其實過程中誰度誰也不知,對方也借你來包裝。」他不趟這渾水:「我是為眾生服務,不是為皇室服務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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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安排二人在氹氹轉上邊轉邊拍照,快必被轉得天旋地轉而嘔吐,相反慢必氣定神閒,更拿了快必的紙扇扮楚留香。

我們安排二人在氹氹轉上邊轉邊拍照,快必被轉得天旋地轉而嘔吐,相反慢必氣定神閒,更拿了快必的紙扇扮楚留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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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前人網搞聚餐,數百人出席活動,他是人網 CEO要出來講話,談到他日前遇上有個婆婆跟他說「你出來選就好,我和女兒不用投廢票」時,感動得落淚。

早前人網搞聚餐,數百人出席活動,他是人網 CEO要出來講話,談到他日前遇上有個婆婆跟他說「你出來選就好,我和女兒不用投廢票」時,感動得落淚。

從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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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八年他的佛學修行完畢,往日本行畢業禮,要穿和尚袍兼剃頭。

○八年他的佛學修行完畢,往日本行畢業禮,要穿和尚袍兼剃頭。

去年中香港人網找他半夜二時做嘉賓,無事忙便湊湊趣兒。「年年七一、六四我都參與遊行集會,選舉便投劉慧卿,我一直想坐順風車,由其他人帶我走民主路。」
但見民主黨支持政改方案,民建聯跟商台合辦《十八仝人愛落區》,妖風日盛,深感被民主黨出賣,才愈走愈前。「我本來只想坐順風車,但現在我不再信任你(民主黨),決定自己揸。」
起初只跟着民主黨議員出入,去到邊鬧到邊,及至去年九月,他和歐陽英傑、林雨陽等人正式成立政黨選民力量,決心搞起社運,今年六月還當了人網 CEO。
薪酬多少?「實數不說了。毓民說:『當年做天網 CEO,蕭若元給我二十萬月薪,現在慢必也不知有沒有二萬!』我是貼錢買挑戰。」他單身,父親不在人世,母親在老人院生活,跟在平機會工作的妹妹共同照顧她。
同是衝擊政府,快必打死罷就,慢必瞻前顧後。即使內心燒着團火,七一晚被警察抬走時,面帶笑,心裡唸:「觀自在菩薩,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……」在香港人網做節目,蕭若元、黃洋達個個媽聲四起,他的粗口止於杏加橙。「我講粗口不及黃洋達好聽,也講不到三十六個字粗口。」

中小學讀慈幼,母校出名校規嚴,試過有同學去完大便未穿好校褸也記缺點。他為免忘記帶書被罰,每天執三次書包才上學,拿過操行獎,未記過缺點。「唔識曳係一種失敗。」
自小心願處理公共事務,九四年中大社會學畢業,到商業一台做節目助理,未夠三個月俞琤調他到二台,跟快必主持馬路之友,他以《壹週刊》為比喻說明無奈:「我一直想做 Book A,只是上天安排我去了 Book B。」
及後亞視找他們主持《一級奸爸爹》,快必連番闖禍,連累他被亞視炒魷,倒沒所謂。「我真的沒有怪他,反而很羨慕他能夠這樣曳,我要學習。」
慢必說兩人不算好友,但也非如外界所傳不和,有需要時互相幫忙,像他搞選民力量,對方也簽名支持。「我希望他出選區議會打黃成智,基督左派打基督右派,但快必是講兩句便行開的人,他也沒興趣從政。」
慢必也不見得是從政的胚子,不會搶鏡頭,遊行演說多靠邊站。李克強訪港他居中拉橫額示威,被一個小市民推倒只能抓着橫額角。「那時商台在沙田新城市廣場搞活動,因為人多,我被一個歌手推倒,一隻腳掉進噴水池。」
本想做軍師,不願當將軍,「我們成班人想做馬草泥智囊,但這半年他低調下來。現在情況像成班人陪個女仔去選美,點知陪人的卻入圍,這些都是安排。坦白講,如果我有政治野心,就不會三十九歲臨老才出來玩。」
「我信凡事有安排,如果我還是新城小 DJ,不會對抗地產霸權;若我有份工,辭掉從政,個個都會反對,我也不會走到這地步。」
未來他見步行步。「人人出世有劇本,做好一個劇本,就有另一個劇本給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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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跟馬草泥任亮憲(左二)、李偉儀(左三)同屬人民力量,當日人網聚餐也有出席,左五則是人網老闆蕭若元。

他跟馬草泥任亮憲(左二)、李偉儀(左三)同屬人民力量,當日人網聚餐也有出席,左五則是人網老闆蕭若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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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民力量是人民力量的聯盟之一,今年七一夜他隨黃毓民等人衝出金鐘道靜坐,最後被抬走。

選民力量是人民力量的聯盟之一,今年七一夜他隨黃毓民等人衝出金鐘道靜坐,最後被抬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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